【时间】回顾中国革命博物馆的陈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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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顾中国革命博物馆的陈列

2024年06月21日

开云

　　内容提要方孔木先生为原革命博物馆陈列部主任研究馆员。1958年到革命博物馆工作，参加革命博物馆新馆陈列筹建。1973年后，任历史陈列和代当代陈列总体组成员，参与陈列的总体构思和策划。此次访谈主要围绕回顾革命博物馆的陈列这条线索，内容涉及革命博物馆建馆初期的陈列状况陈列的历次修改博物馆陈列内容与形式的关系等方面。最后，方孔木先生谈了对家博物馆展览业的期望。

　　关键词革命博物馆?陈列?方孔木

　　李万万您是1958年到革命博物馆工作？

　　方孔木对，我是1958年11月份进革命博物馆的。

　　李万万请您介绍一下当时筹建革命博物馆的相关情况。

　　方孔木1958年8月，决定隆重庆祝建十年，在北京新建八个博物馆和展览馆，革命博物馆是其之一。要求在1959年十一前布置出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及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的陈列，向庆十年献礼。为加强对建馆工作的领导，决定成立以文化部副部长钱俊瑞为首的筹建组和以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为主任的筹建组办公室，负责陈列的筹备工作。

　　李万万决定建立革命博物馆的同时，如何考虑其的陈列？

　　方孔木对于陈列工作，建馆组起草，并经批准，提出了需要遵循的六项原则1陈列范围包括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三个时期。陈列品以少而精为原则。2严格遵循以高度的政治性和真实性相结合的原则。对于历史事件和人物的表现，在政治上应着眼于对人民群众的积极教育作用，同时应符合历史的真实。3由于我革命的长期性和发展的不衡，对各个时期我各地人民群众的具有重大影响的革命斗争，特别是我所领导的各地大规模的群众斗争武装起义，各根据地的发展和各方面军的活动，都应当正确地加以表现。4按照际主义原则，对于苏联和其他社会主义家世界各工人阶级和人民在各个时期对我革命和建设的援助都要有所表现。5正确地体现的民族政策。对于各少数民族的革命斗争和社会主义建设，应在各个时期和各个方面的陈列加以表现。6对于现在我们的领导人，以巨幅画像表现的，以政治局常委为限；雕塑只限于主席。有负责同志在内的集体照片和个别负责同志的单人照片，凡是有重要历史价值的，拟配合历史事件加以陈列。

　　要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完成从民主革命到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一百多年的历史陈列，任十分繁重紧迫，政治性又强。为了加强陈列内容研究和美术设计的力量，经批准，从校人民大学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北京市委校人民解放军政治学和后勤学工艺美术学以及北京广湖南黑龙江等兄弟省市博物馆借调了142名史和美术工作者馆帮助工作。当时我在人民大学史研究班读书，我们班有4位同学被借调到馆工作，我是其之一。同时，美术家协会向全美术家布置了陈列所需美术作品的创作任。在这些同志的同努力下，旧民主主义新民主主义社会主义三个历史时期的陈列，经过反复研究修改，经过两次试展，于1959年9月初在天安门前新馆布置就绪，进行第三次试展。在京委员候补委员53人及各部委负责人先后馆参观审查。9月20日，彭真陆定一康生和书记处的负责人进行了审查。22日，书记处第159次会议专门讨论了几个新建博物馆的展品陈列原则和开放问题。会议指出，革命军事两个博物馆，要求能够正确地表现我我军的革命历史，并有利于加强全全军的团结。因此，这两个馆的全部展品的陈列，都应政治挂帅，以主席的正确思想和正确路线为纲，用这样一个红线把我我军各个时期和各个方面的活动贯穿起。并且把一些关键性的环节放在突出的显著地位，分清层次，避免零散琐碎。会议还讨论了其他一些陈列原则。如表现要全面的问题，会议就提到，革命博物馆的陈列要注意各个地区的群众斗争武装起义，各时期各个根据地的建立，各方面军的活动，不要有重大的遗漏。因这不是几个负责人的问题，而是代表一个地区一个方面大批群众的问题，有许多人流血牺牲的问题，是政治性的问题。又如关于少而精的原则，会议再次强调，必须三时之内看完，无论内观众或外观众，都不能住在这里看博物馆。方米要缩，剩下的地方可以搞专馆。西一定要精选，使观众能看出重点突出的几件西，不会忘记就好，说明也得精炼突出。博物馆要思想鲜明，物也鲜明。看博物馆是最累人的，不同于看戏，可以坐着看。这里是站着看，又得听，有时还得记。再如陈列形式设计问题，会议强调要增强气势，加强陈列的艺术性，指出西少不要紧，要有气魄。过去陈列有点书呆子气，铺直叙。重要的一定要突出，次要的砍一些，要生动活泼鲜明，想办法集，把气势搞够。历史真实性要与艺术性相结合，多用形象性的西表现。博物馆基本上是以科学性为主，但要有艺术性。

　　李万万经过内部试展及相关领导审查后，革命博物馆的陈列没有对外开放？

　　方孔木没有正式对外开放。由于原陈列主要是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陈列，思想红线不突出地大物稀战线太长气势不够，当时的会议决定，革博的陈列尚需补充调整，只举行内部预展。

　　为了加强对革命博物馆陈列工作的领导，经批准成立了新的筹建领导组。成员有陆定一康生罗瑞卿刘澜涛杨尚昆胡乔木肖华许光达谢富治安子文杨献珍刘仁扬廖鲁言田家英熊复钱俊瑞。由陆定一康生主持。1959年10月8日，文化部组书记钱俊瑞邀请田家英熊复王宗一李践为刘桂五等，讨论陈列修改方案，提出了突出红线，大事不漏，缩短战线，增强气势的十六字修改方针。10月21日，陆定一主持召开筹建领导组第一次会议，基本通过陈列修改方案和新增美术作品目录，要求按此方案立即进行修改。

　　为了贯彻审查意见和书记处会议精神，10月29日，扬馆作报告，阐述政治挂帅突出红线等问题，他指出博物馆还是用实物表现，有形象。正因为用实物表现，所以就更加要有政治挂帅的问题。每件实物摆在哪个地方都要说明一个问题，凡是不能说明问题的实物，就不要。关于突出红线问题，他又谈到，突出主席思想，不是突出主席个人，不是多挂点主席像就行了，而是要突出他所代表的正确路线。为了提高陈列艺术设计的质量，11月2日，成立了形式设计总体组，工艺美术学长张仃任组长，美术学教授罗工柳和陈列部主任谢炳志任副组长。与此同时，建立了总体组办公室，王振铎任总设计师。在这之后的陈列修改过程，认识到增强气势不是虚张声势，主要是靠真材实料靠文物说话。以后又根据扬关于保证陈列设计的质量，像厨师一样，根据现有的材料，炒出几盘好菜，一定要保证重点的意见，研究重点文物的组合，终于炒了几盘好菜。如安源的课桌土地革命的石门开大典等重点文物的组合，都是成功之作。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到1961年4月21日，陈列修改基本就绪。5月16日，总书记和筹建领导组陆定一康生扬田家英以及宣部文化部领导同志力群齐燕铭徐羽等馆审查陈列。仔细地看完全部陈列，谈了许多重要意见。他看到的一大的陈列说明时指出文字说明可以将当时出席大会12位代表的名字包括佛海陈公博张焘刘仁静等人全部列出，以便让人们知道革命队伍是要分化的，革命者可以变成反革命。他看到陈列表现烈士不够，语重心长地指出，活着的人表现出了，死了的人就不算数了吗？李大钊是建人之一，直到死才有一张照片怎么行？又说革命在每一个阶段都有一批突出的同志，有创建的，有工运农运的，他们斗争很英勇革命史陈列要很好突出一批烈士。不仅内的，的同情者也不能忘掉。博物馆根据这些指示，把陈列出现的人物情况，包括出现的烈士民主派和无派民主人士及展出的主席著作等情况，分别作了统计，开列目录，送到书记处。又请董必武刘少奇等一起对博物馆的报告做了研究。他还亲自邀请有关的老同志到博物馆审查。

　　李万万革命博物馆的革命史陈列经过这次审查之后，是不是就正式对外开放了？

　　方孔木经过5月16日的审查以及根据审查意见作的局部修改，革命史陈列终于在建四十年纪念日1961年7月1日正式开放了。革命博物馆的革命史陈列开放后，在内外都生了很好的影响。7月1日，革命博物馆开馆的当天上午，的一大代表家副主席董必武就十分高兴地馆参观，并且欣然命笔，为纪念革命博物馆开幕题了诗，诗曰无语形容大事功，人民六亿鼓风。进程历历皆罗列，旭日光芒照眼红。群英结救华，脱颖人焕彩霞。星火燎原谁料得，卌年成就浩无涯。蜕出华面貌新，金丹换骨脱凡身。归依马列求真理，怪物而今视若神。

　　李万万老革命家为革博开馆而赋诗一首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真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情，历史上很少有人为博物馆而专门创作诗篇。开馆之后您就正式开始在革命博物馆工作？

　　方孔木开馆以后，借调干部陆续回原单位，我被留用，调入馆内工作，仍在陈列部。1985年1月起担任陈列部主任，直到1999年退休。1958年到1999年半个世纪的陈列工作，使我体会到一个好的陈列，应做到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

　　李万万革命博物馆开馆初期的陈列部除了筹备革命史陈列之外，还从事哪方面的业工作？陈列部在博物馆具备什么样的功能？

　　方孔木当时的陈列部是博物馆的重要业部门，除努力搞好基本陈列外，还要不断研究历史，发挥革命博物馆收藏现代文物的优势，不断推出展示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专题展览，提高馆的社会效益，扩大馆的社会影响。

　　李万万1979年举办的历史陈列很重要，也生了很大的影响，请您谈谈这次陈列修改的情况。

　　方孔木我参加了这次陈列的修改和研究工作。这是文革后进行的非常重要的一次陈列修改，这次陈列修改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实事求是，打破了长期以在史领域存在的禁区，进行拨乱反正，按照历史的本面目反映的历史。

　　第一，如何正确评价和表现和的其他领导人在历史上的地位和作用，是这次修改史陈列着重解决的一个问题。文革期间，个人崇拜发展到顶峰，把史的范围搞得越越，史几乎变成了个别领导人的传记史。

　　新的陈列，在充分肯定的历史地位和作用的同时，也很好地表现了的其他领导人的作用。如陈独秀李大钊蔡和森董必武等等，都是的创始人。但是，长期以对陈独秀在建方面的作用表现得很少，这种做法违背了历史事实。重新开放的陈列，除了充分表现的建活动外，对陈独秀李大钊从新文化运动到五四运动，从传播马列主义到建方面的活动，都根据史实进行了补充。对蔡和森在建方面的活动，也作了相应的表现。

　　再如第一次内革命战争时期，领导的农民运动，首先是从广开始的。而广的农民运动，又首先是从彭湃领导的海丰农民运动开始的。重新开放的陈列，对早期的农民运动，严格从历史事实出发，按时间顺序，先讲彭湃领导的海丰农民运动，然后再讲领导的韶山农民运动。

　　又如第一次内革命战争时期，民先后举办了六届农民运动讲所，各届的主持人都是员。过去的陈列一度只强调表现领导的第六届农讲所，而对其他五届则表现很少。这次修改不仅充分表现了第六届农讲所，对其他五届也都予以表现。

　　还如在大革命失败的关键时刻，是为革命开辟建立了农村革命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为革命指明了航向。但又须看到，在大革命失败后，全都在苦斗，都在摸索寻找新的革命道路和斗争方法。但是，长期以，往往太偏于宣传直接领导的秋收起义井冈山红一方面军革命根据地。南昌起义在宣传被严重削弱，广州起义一度几乎被否定，其他各地武装起义和各革命根据地各方面军，以及北抗日联军的斗争，在陈列表现得很不够。重新开放的陈列，对南昌起义秋收起义广州起义和各地武装起义，对各根据地和抗联的创始人领导人，都根据实际情况予以表现。

　　第二，正确评价史的人物，也是这次陈列修改着重解决的一个问题。长期以，由于左的指导思想的影响，对在历史上起过作用而后落伍或叛变的人，就从历史上一笔抹掉。这种违背历史的错误做法，效果不好。重新开放的陈列，对陈独秀张焘林彪这样的人，在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陈列，也予以表现。如对有关的集体合影历史文件与会人员名单和部队序列表等展品，他们的形象和名字，不作人为地处理，而是按历史原貌陈列。对受到错误批判打击的刘少奇瞿秋白李立三等的领导人，虽然当时1979年还没有反，在陈列也如实表现。在这次陈列修改，还增加了一批革命烈士和民主人士。

　　第三，重新开放的陈列，纠正了过去把一部史说成是路线斗争史的错误倾向，减少了陈列表现路线斗争的分量，增加了对敌斗争的内容。

　　上述史方面的拨乱反正，在当时史学界震动很大。全各地，包括新疆等少数民族地区的史教学研究人员纷纷馆参观座谈。一些大专校和军队校的史教研室，还要求我馆派人介绍陈列修改的情况和经验。这在革命博物馆的历史上是空前的，是令人难忘的一页。

　　李万万您曾经担任革命博物馆的陈列部主任，请您谈谈陈列的内容与形式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内容与形式又如何很好地结合到一起？

　　方孔木家博物馆的历史陈列是政治性思想性艺术性很强的系统工程，要力求做到陈列内容和形式的完美统一。

　　提高陈列水，就要很好地处理陈列内容和形式之间的关系。前几年有人提出陈列形式决定陈列内容，认为陈列是一种造型艺术视觉艺术。这种看法是不对的。1945年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明确提出政治标准是第一位的，艺术标准是第二位的。他指出我们的要求则是政治和艺术的统一，内容和形式的统一，革命的政治内容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统一。缺乏艺术性的艺术品，无论政治上怎样进步，也是没有力量的。讲的政治标准与艺术标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完全适用于陈列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一个好的历史陈列，首先是它的陈列内容是高水的权威的。这是陈列的灵魂。这就要求我们要加强历史研究，把握好陈列内容。好多年前，一位著名的历史学家说你们博物馆就研究文物，研究照片的人都是谁，研究历史是科学的事。这位历史学家太不了解博物馆，也太看博物馆了。博物馆的业人员不但要研究文物，也要研究历史。博物馆的业人员不但可以成为文物专家，还可以成为历史学家。博物馆的专家在社会上的地位是很高的，很受人尊敬。

　　此外，还要高度重视陈列形式的问题。我们说陈列内容决定形式，不是说陈列形式不重要。历史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博物馆的陈列如何使历史复活，营造凝重庄严的历史氛围，使观众走进历史，身临其境。博物馆要文物说话，但要形象地表现现代历史，光靠文物说话还不够，还要在陈列形式上下功夫。为了达到陈列内容和陈列形式的完美统一，陈列内容研究人员，不但要拟定陈列大纲，选择好文物，还应自己动手绘制陈列内容设计图，提出辅助展品制作要求和陈列室空间布局图。这就要求陈列内容研究人员不但要研究历史熟悉历史，还要学形式设计方面的知识，要有形象思维的能力，要有丰富的想象力。这也是博物馆陈列内容研究人员的基本功。只注意历史知识的学，不注意博物馆特点的研究和学，是搞不好陈列的。同样，博物馆的陈列形式设计人员，不但要掌握形式设计的知识和技能，也应该注意学一些历史知识。原革命博物馆有的美工组设计人员，很注意学历史知识，不但懂陈列形式设计，也懂得一些陈列内容。他们能对内容设计人员提交的内容设计草图提出调整和修改意见，这样的美工设计人员很受内容组同志的欢迎。

　　为了陈列内容和陈列形式的完美统一，革命博物馆的同志进行了一些探索。如文物组合，就是1959年10月在革命史陈列修改时第一次提出的。当时想通过文物组合提高陈列质量和水，叫炒几盘好菜。所谓文物组合，就是几件文物组合在一起，表现一个主题思想。文物组合有大有。的文物组合如安源路矿工人俱乐部工人夜校的课桌工人学用的石板和语教科书的组合；抗日战争时期地雷战的文物组合；抗日战争胜利时部分缴获日军的军刀勋章武器弹药和写有武运长久的日本太阳旗等文物的组合简称缴获台；蒋介石王朝覆灭的文物组合。大的如开大典整个开间的文物组合。效果都很好。这个做法后为不少兄弟馆效仿。再如沙盘模型图表等辅助展品，过去制作的井冈山沙盘，红军过雪山草地突破天险腊子口的布景箱，红军长征电动路线图，遵义会议模型等，都深受观众欢迎。今后，这方面的创作空间仍很大。如渡江战役，西起江西九江，至江苏江阴，1000余华里的战线，是从哪几个渡口渡的？陈列没有交代清楚。如果做一个渡江战役的沙盘，具体展示当年解放军是从哪几个渡口过江的，就会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还有家博物馆陈列文物装饰道具的设计和制作，也要很讲究精致，这也是体现家博物馆水的一个重要方面，千万不能太粗糙。

　　李万万家博物馆有一百年的发展历程，请您结合自己的工作经历，谈谈对家博物馆的展览业有什么样的期望？

　　方孔木我觉得首先要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实事求是地展示历史。

　　真实是历史的生命，也是家博物馆的生命。实事求是表现历史，包含两重意思。第一，要真实地展示历史进程，历史上的重大事件重要人物要把握好，要客观全面公正，要有利于全全人民的团结，要让全人民看了都高兴。对这个问题，切忌太随意，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把历史搞得面目全非，让人一看就假，就不可信，就不高兴。第二，像家博物馆这样跨越时空一百多年的现代史陈列，历史经验历史规律也应展示，让观众参观完陈列后要有所思，有所启迪，要想一想革命和建设有什么经验和规律。也许有人会说这太苛求了，做不到。我认为这是家博物馆大型历史陈列题应有之义，也是家博物馆的优势和特色，应力求做到。人民日报一位老前辈钱江同志说历史是代表未的，人们需要了解历史，是因为人们要知道怎样面对未。如果我们搞的历史陈列不客观不真实，就会误导人们面对未。南京大学历史教授钱乘旦曾谈到，历史不是一个人人都能看得透的西。历史是会说话的。能听见历史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你能够真的听懂历史说话，你就很了不起了。这样讲历史很少见。这段话的核心是讲历史是客观无情的，不管你是否承认它认识它，它都是客观存在的，并且是会说话的。这就要求我们要尊重历史，忠于历史，要有好的史德，要始终站在家民族的高度对待历史问题。在这里除了服从真理，不应有任何的私心杂念。这里想举一个例子，谈谈革命博物馆是如何处理一些历史问题的。

　　1979年，民主革命时期史陈列开放前夕，除邀请有关单位审查外，还破天荒地邀请了全65个博物馆纪念馆的有关同志馆审查。他们盛赞陈列在拨乱反正方面取得的成绩，但又尖锐地指出你们这也好，那也好，但如果的七大刘少奇做报告的照片不出，刘少奇不登上天安门注当时陈列的油画开大典，是经过修改的，刘少奇的形象被去掉了那就全功尽弃。在宣部领导馆审查陈列时，馆领导请示这个问题怎么处理？宣部领导说我们不能跑到前面去。当时刘少奇还没有反刘少奇反是1980年2月，但当时一般人都认为刘少奇会反的。有一天，馆领导得知聂荣臻元帅要审查，就让我尽快把刘少奇在的七大做修改章报告的照片摆上，又换上有刘少奇形象的开大典油画。聂帅审查通过后，就面向公众展出，当时日本同社就专门报道革命博物馆从10月1日起，史陈列室在时隔13年之后开始向群众开放。其还有刘少奇和林彪的照片和油画，引起人们的注意。史陈列馆，刘少奇和林彪的出现，是根据实事求是的原则，基于忠于史实方针搞的，象征着建三十年到后现代化政策。这件事显示出当时馆领导处理历史问题的胆识，值得钦佩。

　　我举的这个例子说明革命博物馆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在一系列重大陈列展览，对历史事件历史人物的展示和评价，能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因而得到社会的赞誉，有很高的学术地位。这是值得自豪和发扬光大的。

　　其次，要想做好博物馆的展览，就必须认真研究和熟悉文物。博物馆的展览要用文物说话，要寓史于物，通过文物形象地展现历史，这是博物馆的特色和优势。因此，研究和熟悉文物是博物馆研究人员的基本功。

　　关于研究文物，第一，要熟悉文物库房和资料室库房。有同志说这些是我们馆的两大金矿，有不少宝贝待我们去发掘。如我们库房里就有一件有关朱老总的重要文物没有被发掘被利用。这个文物就是1935年朱老总在长征途写的绥崇丹懋天芦战役山地河川及隘路攻击之注意手稿，其谈到过雪山行军应注意时间不能过长，六时至七时为止，出发地与到达地均须要有房子，若无必先搭棚子以免意外牺牲。还谈到雪目标很大如用白色服装或布作伪装为宜。朱老总为雪山行军考虑多细啊，对战士的关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就是这么一份珍贵的很有特色的长征朱老总的手迹，1979年我馆举办的朱德同志纪念展览都没有发掘和利用，1983年文选编辑委员会编的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朱德选集也没有发现这份珍贵文献。这是一个遗憾。

　　第二，对文物要进行动态研究，这就是说研究文物要注意学术动态，要把社会上的学术研究成果用到文物研究上。几年史学界对李大钊牺牲时的情节发表了一些重要看法，这直接关系到对绞架的看法。这里有两件事。一件是2007年7月我馆举办的馆内外专家代史陈列大纲座谈会上，人民大学彭明教授说杀害李大钊的绞架上面有个吊板，下面是个坎。一按扭，吊板落下去，人就吊死了。而过去纪念李大钊的文章说第一次没绞死，发表演说，第二次又发表演说，完了发表三次演说。这根据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这话很明白，就是说过去说李大钊在绞架上发表演说是不可能的。史博采2007年第4期发表董宝雪写的李大钊就义的真实情景一文，也完全否定李大钊在绞架上发表演说的说法。文还说据笔者了解，李大钊传主要执笔者之一，后成为校史教研部教授的朱乔森在李大钊传出版不久，就曾向研究李大钊的著名专家张静如等坦言，李大钊发表临终演说是根据推测‘编写’的，李大钊说的那段话也是根据李大钊当时的思想和话语‘编写’的，为的是显示李大钊的英雄气概和崇高理想。历史情节决定文物价值，这些史学信息影响李大钊烈士的英雄形象，也影响绞架的文物价值。李大钊牺牲时的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据一位目睹李大钊受刑，时任京师高等审判庭推事何隽解放初写的文章说李大钊等二十人在京师看守所内刑场绞决。被绞之前夕，余即至看守所接洽参观。见新式行刑之绞机矗立刑场之。晨九时，指挥行刑官莅场查阅判决书，命提李大钊及另一受刑人到场，旋由行刑人蜂拥至前。李大钊意气轩昂，胸襟爽朗，不知其为铁窗人也。指挥行刑官告之‘此案经特刑庭判决，你等均处死刑，当已收到判决书？答‘收到，已准备上诉’。又云‘此案系按特殊程序处理，并无上诉办法。现奉上官命令，今日执行。你等对于家属如何处分事件，可缮函代为转交。’李大钊云‘我是崇信主义者，知有主义不知有家，为主义而死分也，何函为？’旋经行刑人拥登绞台左绞绳下铁盖上，面南而立，一位行刑人反接两手，缠缚全身，并折绳结环，神色自若不变。最后，李大钊高呼‘为主义而牺牲！’毅然延颈就环。转引自革命人物1985年第1期这份目击记，突显了李大钊为主义英勇就义的气概，在绞架上还是高呼了为主义而牺牲。这就否定了史博采完全否定李大钊在绞刑架上发表主义演说的看法。而这一情节对敌人杀害李大钊等20位先烈的绞架这件文物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几年有关李大钊就义情况的研究，说明对一件文物的研究，不可能一劳永逸，而应时刻注意学术动态，不断研究，不断深化。

　　责任编辑?高?翠